临江照衣
情生忧怖,爱生离愁。
 

《【荼岩】偏执性狂想-2》

二 薛定谔的猫



我最终放弃了报警。

我从地上爬起来,坐到电脑前,呆呆的看着屏幕上正处于待机状态的角色,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有人喊我,我茫然的转过头,江小猪的大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安岩,你小子可以啊,上班第一天就光明正大的划水摸鱼打游戏!”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吃完饭回来了,我连忙关掉游戏,握着鼠标的手却一个劲的发着抖。

江小猪像是看出了我状态不对,有些担忧的问:“你咋了啊,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张了张嘴,脑袋发胀,想要一股脑的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可我知道没人会信我的话,甚至就连我自己都有点怀疑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

江小猪没得到我的回应,不耐的捶了我一拳:“讲话啊!”

在江小猪的催促下,我停摆的大脑突然运转了起来,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立刻问江小猪:“你有见到神荼吗?”

“神荼?什么神荼?”江小猪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我觉得我现在肯定就像个白痴,大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

我不死心的指了指对面大开的隔间,“就是早上在那开会的神荼啊?不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吗?!还是你告诉我的!”

江小猪看了看隔间,又看了看我,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我刚以为有戏,谁知下一秒江小猪语重心长的拍拍我的肩膀,忧心忡忡道:“安岩,你是不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闻言,我如坠冰窟,颓然的低下头,满腔激动瞬间烟消云散。

我认真地思考起那只是我做了一个梦的可能性。

结论是无解。我确定我没有病,那么真实的场景,不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

到目前为止,只剩下一件事情能够证明我没有做梦,那就是那个和我一起来应聘的美女。

我霍然起身,飞快的跑到人事管理那,逮着那个黑墨镜也不管其他的了,开口就问:“请问今天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呢?”

人事管理挑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今天就来了你一个,哪来什么姑娘?”

我脚下一软,差点就直接摔到地上。

 

之后我是怎么回到位子上,怎么度过一个下午的,我全都不记得了,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后,我洗了个澡,拿着那张纸条,蹲在床上发呆。

几分钟后,我将它粘回原来的样子,意图找出点不同的地方。

可什么异常都没看出来,反而越来越觉得呼吸困难,胸口憋闷,眼前泛黑。我不得不颤抖着将纸条放到床头柜上,下床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口夜晚的凉气。

也许我是真的太累了,累到出现了幻觉,还做了那么离奇的一个梦。

我自我安慰,拼命告诉自己放弃思考,不要在意,然后回过身。

这时候,突然有敲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僵在原地,如临大敌。

我住的地方是包姐超市对面的小平房,门很简陋,一点防盗措施都没,只有一个非常简单的锁。我家徒四壁,也不怕人入室偷盗,就一直没换。

但这会我却疯狂后悔了起来。

我清楚现在这个时间,是绝对不可能有人来找我的,我一没订外卖,二没有快递,是谁会在这时候敲响了我家的门?

我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莫比乌斯环,感到一股阴风从窗外吹进,吹得我头皮发麻。

我没开门,外面的人却很耐心的不断敲着门,像是料定我就在家一样,守着不肯离开。

我们僵持了足有十分钟,敲门的声音才停下了。

我这会才敢轻轻地吐出口气,动了动酸麻的腿,小心翼翼的挪到桌子旁边,顺手抄起键盘,勉强当个武器以作防备。

刚才洗完澡出来我就没开灯,走廊里有声控灯,透过门缝,我可以看到外面的光熄灭了。但没有脚步声,我推测那人还没放弃,就在外面等着我。

室内室外都是一片漆黑,连月光都没有,我身上渗出冷汗,脸色煞白,死死地盯着门。

过了一会,我眼睛都瞪累了,忍不住眨了眨,没戴眼镜的我就是半个瞎子,视力分外迷蒙,只能依稀瞧见门锁好像动了一下。

我骇了一跳,心中大骂卧槽这家伙居然直接撬锁了!

一时间惊惧交加,我竟然完全失去了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锁被人从外面暴力破解,薄薄的木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连我都佩服起我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脑子里想的居然是明天要给包姐赔偿门锁费用了。

 

没有光线,我看不到是谁推开了门,电光火石间,我急中生智,三两步跑到门口,在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卵足了劲将手中的键盘狠狠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我清楚地感觉到键盘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然后裂了。

我倒抽口气,这手感绝对不是砸到了人,估计是我黑灯瞎火的失去准头砸到门框上了。一时间心思电转,迅速的就扔掉了键盘想往后躲。

然而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劲风便迎面袭来,速度快如闪电,我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就被一只手捏住了肩膀,用力推到了房间里。

脆弱的木门“砰”的被踢上。

我被大力推倒,身体失去平衡,仓促间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头晕目眩间,我抬起头,刚要呼救,声音却戛然而止。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对方面无表情,走近几步靠近了我。

“神、神荼??”

 

是神荼没错,我敢肯定在我叫出他名字的时候,他啧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我又惊又怒,张嘴就吼了出来。

神荼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理都没理我,自顾自的在房间里来回乱转,不规矩的摸来摸去。

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看他动作,不禁心想他娘的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骂人的话还卡在嘴边,就看到神荼皱起眉,伸手在桌子和墙壁的缝隙里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想要开灯,神荼立刻开口道:“别动!”

我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

神荼站起身,拿着那东西走到我面前,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将光线调在最暗的一档。

借着光亮,我总算看清了神荼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极小的针孔摄像机,已经被捏烂了。

“我去……谁安得啊?!”我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过,否则为什么这种特工片才会出现的场面,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以为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头老百姓。

神荼根本不给我消化信息的时间,见我看清了摄像头,顺手把东西扔进垃圾筐,劈头盖脑的就问:“除了我,还有谁来找过你?”

我咽了口唾沫,摇摇头。也许是神荼的气场太强,我脑子里连一点其他的念头都没,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乖得跟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一样。

神荼又问了我下午在公司还干什么了,我一一老实交代。中间回过了味,脱口说道:“果然那都是真的?!那个女是怎么死的?!”

神荼却一点也不像我一般配合,问完了自己的问题,闭上嘴半个字也舍不得讲。

我气结,又拿他没办法。过了会才想起了门锁被他弄坏了,正想起身去看看,神荼却一抬手把我按了回去。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干嘛啊?起来。”

神荼目光清冷,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幽深,我和他对视没几秒,就心下一突,浑身都不自在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大哥你让我起来,去看看门。谁知神荼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他一脚踩上床,单膝跪下欺身将我逼到床角,伸手就来脱我裤子。

我吓得魂飞魄散,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两手死死的扯住裤子,急的都要哭了:“大哥,神荼大哥,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神荼眼神更冷,见我抵死不从,干脆直接上了床,单手就把我两条面条似得胳膊拉开按在了头顶。

眼看城门即将失守,我急红了眼,破口大骂:“妈的死基佬你给我住手!老子是直的!!你再继续我报警了!!!”

神荼脸色一沉,丝毫不在乎我的威胁,一把就连着内裤一起把我的裤子拉了下来。

 

我现在就像个正被人施暴的柔弱少女,毫无反抗能力的在神荼身下凄惨尖叫。

没想到我活了二十年,如今却栽在了一个男人手里,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很帅,但穷人不穷志,我安岩就算是死,也不能被神荼这厮得逞。

想到此处,我的胸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熊熊战意,立刻伸腿就要踹飞身上的人,然而神荼比我还快,我腿刚一动,他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得,立马知道了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干脆利落的一个反擒拿把我从床上直接翻了个过,变成了趴在床上背对着他的姿势。

我浑身一冷,屁股更是凉飕飕的直哆嗦,神荼的视线仿若实质一样在我的背后巡视了一圈,最终停在了臀部。

我欲哭无泪,心灰意冷,万年俱灭。

认命的闭上眼,流下了一行珍贵的男儿泪。

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等到明日,又是一条好汉……

“啧。”

就在我都做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理准备时,神荼忽然放开了我。

我狼狈的趴在床上,许久都没回过神。

我感到神荼的手在我的左臀拍了下,我吓得一个弹跳从床上跃起,飞速套上裤子,缩在墙角惊恐的瞪着他。

神荼已经下了床,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

像是看到了我一脸宛如被凌辱过似得样子,神荼皱起眉,冷冷道:“我是看你屁股上的胎记。”

我傻兮兮的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半晌才想起来,我屁股上确实是有一个龙型胎记来着。

可问题是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有胎记?除了我爸妈还有堂哥安份,没人知道这个事!

难道我还是什么流落人间的皇子皇孙不成?暗地里其实一堆人都在找我?胎记就是身份证明?

我的脑洞越开越大,赶紧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拉好裤子下了床,警惕的看着神荼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荼瞥了我一眼,回道:“神荼。”

我当然知道你叫神荼!我气得想打人,拳头举起来又想到我打不过,只能悻悻的缩回去,磨着牙骂道:“废话!我问的是你要干什么!”

这次神荼却没有回话,仿佛懒得再理我了,低头看了眼时间,随即一手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背包,拉开衣柜,开始往里面塞我的衣服。

我心中卧槽一声,这家伙刚才强奸未遂,现在是准备入室抢劫了吗?

那包可是我唯一的背包,心爱着呢,怎么能让他这么简单拿走了!想到此处,我迅速冲过去抱住我的包护仔一样激动道:“你干嘛啊干嘛啊!你再这样,我真报警了!”

神荼无语。

这次我看出了神荼是真的不耐烦了,他皱紧了眉,对我冷笑:“报警?你现在报警,我保证你下一秒就被警察带进局子。”

“哈?”我满脸问号,神荼暗暗翻了个白眼,径直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正好是燕坪卫视,在播新闻联播。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向电视机,就听到一句:“翠屏文化传媒公司下午三点突发大火,疑似人为造成,公司在职人员二十三人,全部死亡。目前警方已经立案调查,望有知情民众能协助破案,提供线索。”

“失……失火?全死了??”我肝胆俱裂,失魂落魄,面无人色,怀里的包啪的掉到了地上。

神荼单手插兜,冷冷道:“你是唯一还活着的人,也是嫌疑最大的纵火犯和杀人犯,警察查到你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激动的喊道:“不可能!我下午三点还在公司,根本没有火灾!”

神荼关了电视,捡起我的包继续往里面塞东西,面无表情的说:“你必须跟我走。”

我现在神智一片混乱,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被通缉了,我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今天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以至于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坚强一些,没多久,我就冷静了下来,盯着神荼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那你呢?”

神荼回过身,手里提着我的包,挑眉道:“什么?”

我目光犀利的看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道:“你也在公司里,你也有嫌疑!那时候你突然就消失了,你去哪了?”

神荼:“……”

面对我一连串的尖锐质疑,神荼沉默了。

他的表情太复杂,我无法分辨出半点被戳穿的慌乱紧张,亦或者无所无谓。过了一会,他将背包扔到我怀里,越过我往门口走,开门的时候,我听到他淡淡的说:“跟我走,我会救你。”

我呆立在原地,神荼已经走出门,站在阴暗的走廊里静静凝视着我。

他在等我做出选择。

我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微微的发抖,我想强撑着安慰自己还有别的法子,我没有杀人放火是肯定的,也许警察调查清楚了就放过我了,我相信人民公仆和国家的司法机关,绝对不会错怪一个老实的好人。

但我很快就无力的低下了头。

我无法说服自己。

我别无选择。

 

最终,我跟着神荼下了楼,坐进了他停在巷子里的吉普车。

 

一路无言,我在副驾驶位子上,抱着自己的背包,可怜兮兮的缩着肩膀,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委屈的不得了。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我想起了爸妈,想起了安份,想起了包姐和一面之缘的江小猪他们。

然后我想到神荼说江小猪他们都死了,我眼眶一湿,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电话刚刚按开,神荼伸手按住了我的胳膊,“你想连累你的家人吗?”

我怔怔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片刻后,咬牙关了机,抠下电池,打开窗户,泄愤似得连同手机一起用力扔了出去。

神荼看着我的动作,一言不发。

十几分钟后,我筋疲力竭的靠在座位上,问:“我们要去哪?”

神荼淡淡道:“翠屏路。”

“翠屏路?你要去犯罪现场?!你疯了啊!”我差点跳起来,看疯子一样看着神荼。也许这家伙本来就是个疯子!我信了邪了才相信他跟他走!

我这边还没激动完,神荼就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张报纸,毫不客气的对我照脸扔来。

我被糊了一脸,手忙脚乱的扒下报纸怒吼:“你干嘛啊!”

神荼冷睨我一眼,简单粗暴的说:“看。”

我狐疑的瞪了他一下,咕哝着你多说句话要命啊,却不敢真讲出来,没出息的听话翻开了报纸。

“头版头条,仔细看。”

我按照神荼所说,翻到第一版,看到了一条车祸新闻。

时间是2015年12月16号。

在翠屏路和翠屏立交的地方发生了重大连环车祸,死伤过百,现场非常惨烈。

报纸详细报道了车祸造成的损失,但对车祸原因却很模糊,说还在调查就一笔带过了。

我看的触目惊心,12月的时候我还在发愁房租的事情,都不知道燕坪还发生过这么大的车祸。

我看完报纸,想了一会,还是没懂神荼为什么要我看这条新闻。

秉承着虚心求教的诚恳态度,我恭敬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神荼啧了一声,说:“414路也在里面,好好想想,那天你在哪。”

我听他的话,脑中费力的回忆着三个月前的事情,过了一会,一些碎片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那些碎片逐渐清晰,慢慢组成了连串的记忆。

12月16号那天,我为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乘坐414路公交往郊外去。

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了?

我意识到我根本想不起来12月16号坐上414路后发生的任何事情。

我相信我现在的脸色非常可怕,我拿下眼镜,神经质的捏着眉心,我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神荼突然踩下了刹车,我没系安全带,一个俯冲撞到了额头,疼的满眼金星。

“记起来了吗?”神荼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捂着脑袋看向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神荼看到了我的表情,眼神沉了沉,叹了口气。

他抬起手,指尖扫过我的眼角,手指都是冰的。

然后我听到他说出了我想到却不敢说出的事。

“你已经死了。”

 

我从小就不是个迷信的人,什么妖魔鬼怪,玄之又玄的故事,我统统当做茶余饭后的怪谈听来解解闷。

所以当神荼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

我科学严谨的理智思维拒绝承认和接受这个推测。

即使这是唯一能够合理解释12月16号当天发生之事的选项。

但是如果我死了,我为什么还生龙活虎的在这里和人讲话,甚至还在烦恼我怎么会死?

难道我现在就是薛定谔的猫,维持着即死又活的样子?这是现实又不是小说!如果我是猫,那谁是薛定谔?

太多的疑问充斥了我的脑海,我死死地盯着神荼,期望他能再给出更多的解释。

然而他却闭上了嘴,打开车门,对我说:“下来。”

我只好下了车。

 

我们已经到了翠屏路,夜很深了,差不多有凌晨一点多。街道的另一头就是翠屏文化传媒所在的大厦,隔着老远,我都能看到那边还闪烁着灯光,估计是值班的警察。

看来那里已经完全被封锁,我们两个这么大目标,要怎样才能潜进去?

我看着神荼,想知道他准备怎么做。谁知神荼压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打开后座的车门,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桃木短剑。

我震惊的看着他耍杂技一样转了一圈手里的桃木剑,张口结舌道:“你拿个玩具木剑出来干什么?难不成要靠着你这玩具剑冲进戒备森严的警察包围圈?”

神荼动作一顿,看我的目光像看一个傻逼。

我怒火中烧,瞬间就想骂娘,结果话没出口,就见神荼脸色一变,伸手一把将我甩到了他的背后。

“我去,疼死了!”我的背撞上了车门,脊椎骨刚好磕到了门把上,痛得眼泪直冒。

神荼没理我,我直起身,刚想问怎么了,就眼前一花,感到了一股狂风迎面扑来,几乎是刹那间就到了我的面前。

一阵金戈交击之声猝然炸响,等我回过神,看清了眼前的情形,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把闪烁着银光的锐利飞刀,刀就擦着我的脖子嵌进了车里,我看到神荼手里的剑平举着,估计刚才就是他千钧一发之时打歪了飞刀,不然我铁定早都没命了。

昏暗的路灯照出了一个小小的光圈,我和神荼就在光圈边缘,外面一片沉沉夜色。

我吞了口口水,顺着神荼目光看去,自路对面的黑暗中,一男一女慢慢显出了身影。

“呦,你这小家伙跑的还挺快啊。”

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勾了勾烈焰红唇,饶有兴味的盯着我瞧了半晌,目光才转到神荼身上。

“呵呵,姐姐我就说嘛。原来是有护花使者。”

我后知后觉的恢复了思考能力,却抖得站都站不稳,手足无措的看向神荼。

神荼依然是那副不动如山的冷静面孔,我不知怎么的就安心了些,然后我听到神荼对我说:“走。”

我惊愕,“那你怎么办?”

神荼往前踏了一步,将我完全挡在背后,拉开车门说:“你先走。”

我偷偷瞧了眼对面的一男一女,他们都没带什么枪之类的危险武器,单凭身手的话,我对神荼还是信得过的,留在这我也只会是个拖累,按照神荼说的做才是最佳选择。

我大脑飞快运作,当机立断的扑上了车,直接从副驾驶的位子爬到了驾驶位上,神荼没有拔钥匙,我立刻就能发动车一踩油门逃之夭夭。

想到这我犹豫了半秒,那边神荼已经和想要阻止我逃跑的两人打了起来,我第一次见到神荼真刀实枪的跟人打架,这一瞧,就知道自己刚才完全是想多了。

要是照武侠小说来描写,神荼跟那两人是武林高手在过招,而我就是旁边的吃瓜路人。不过这比喻也有点偏差,我不能算完全在吃瓜,毕竟那两个人,一看就是冲我来的。

我佩服起自己这种情况下还自娱自乐的脑补起有的没的,这时候神荼又喊了一声:“快走!”

我不再犹豫,猛地踩下油门,吉普车疯狗似得就冲进了漆黑的夜幕。

 

我驾照没拿多久,吉普车还是第一次开,新手上路手忙脚乱,开了好一会,才适应了车速。

我长舒口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方,已经没了神荼他们的身影。

我正寻思着神荼也没有留个联系方式,这下要怎么汇合才行,一声沉闷的枪响突然打破了夜的寂静。

我脚下一抖,唰的踩死了刹车。

是谁,是谁开的枪?

难道是警察发现他们了?或者是那两人藏着枪?神荼呢?

我浑身僵硬,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惊惧交加的脸,惨白的像鬼。

我呆坐在车里,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神荼会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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