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照衣
情生忧怖,爱生离愁。
 

《【雷安】憎恶编年·1》

一个旧设+新设的哨向坑

不了解哨向设定也没关系,反正基本都是私设了x

旧设安=Anmicius  旧设雷=布伦达

现设安=安迷修   现设雷=雷狮

看过直播的朋友不要剧透呀!!

 

*我好喜欢旧设安矜持少言容易害羞,面对女孩子马上脸红心虚腼腆,甚至会答应对方的任何要求这种设定啊!!!!!【被拖走



————————————


冬至刚到,天就下起了雪,起先还是芝麻粒大小,过了不到半日,就变成了漫天鹅毛。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席卷天地,眨眼就为这偏远小城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装。

这座城市远离“塔”的管制,居民也多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有些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一次传说中的哨兵和向导。

一切却不是巧合。

自从“塔”出现,这个世界就不再是以前的样子,因无法反抗的绝对力量催生出了绝对的统治。自三十年前那次战争后,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便屈服在了“塔”的权威之下。原本的世界格局被颠覆,权利洗牌,控制了力量的少数人获得了绝对的话语权,多数人敢怒不敢言。

源于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否定的事实,哨兵和向导的力量太强大了。他们除了彼此几乎毫无弱点,而正是这唯一的弱点,成为了“塔”控制他们的关键。

人们憎恶哨兵和向导,憎恶这群异类,同时畏惧着他们。

他们已经遗忘,在一开始,在没有觉醒力量之前,他们同样是普通人。

 

雪簌簌的下,仿佛积攒了一个冬天的力气般,无休无止的砸向人间。街道早已经没有多少人行走,这小城偏远且死气沉沉,多数是当初被强行迁徙出原住地的人们,他们像牲畜一样在“塔”的调配下,背井离乡,连根拔起,长途跋涉到了这个陌生的荒原,心中充满怨恨的开垦着新地。

偶尔也有年轻的孩子嬉闹着穿过雪地,飞溅的白雪为灰蓝的天添了几笔明亮。他们诞生于此,并没有对故土的思念与积压的怨愤,多少为这座城市带来了一些生气。

一撮雪落在了松树尖上,被调皮的孩童撞到,颤微微的跌落下来,落在了经过树下的青年肩上。

青年穿着略旧的长风衣,风衣上戴了兜帽,便也没有打伞。他低头看了眼从身边穿梭而过的孩子们,僵冷的唇线微微有了些弧度。

帽子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几缕浅棕的发丝落在脸颊两边。雪花很大,转瞬就将他罩住,帽檐上落了一圈未融的雪花,衬得那双刘海之下的青绿双眸通透的宛如水晶。

他鼻尖被冻得通红,没有围围巾,所以能依稀看到风衣之下是一件单薄的白旧衬衫,从敞开的领口里隐约露出绷带的痕迹。

一串铃声打搅了正在暖气中昏昏欲睡的店员,放假来兼职营业员的少女迅速抬起头来,揉着眼睛看向门口。

一个年轻又英俊的青年,只是表情过于冷淡了些,看起来有些可怕。

青年正是刚才在门外的人,他走进超市,在店内转了一圈,拿了些纸巾和创可贴,又到冰柜前取了不少速冻食品,抱着一堆东西走到收银台前。

店员一边扫码一边偷偷打量面前的人,也不怪她好奇,青年长的过于好看了些,引人侧目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他似乎很不习惯别人的目光,敏感的抿了下唇,假装打量柜台一旁的小展示柜。

这里多是一些人们常会顺手买的口香糖之类,青年看了一会,视线被一个苦瓜口味的新品软糖吸引了。

这款新品口味奇特,以至于无人问津许久,放了快一个月还剩下很多。一直注意着他动作的店员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友好的询问:“要来一份吗?”

青年像是受了惊一样迅速抬头,又迅速挪开视线,脸上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

店员是个年轻女孩,不过十八九岁的青葱年龄,被青年过度的反应给逗乐了。方才那点胆怯和犹疑被彻底吹散。

看来只是一个内向容易害羞的腼腆大男孩罢了。

“请……来一份。谢谢。”青年紧张的咳了一声,盯着自己那堆东西低声补充。

他声线清越,说不出的好听,竟也让少女脸红了起来。

这样一来气氛反而更加尴尬,店员迅速的弄好结账,等到青年拿了东西出去,才好奇的趴在桌上张望外面,想:他是从哪里来的呢?

 

Anmicius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两边是老旧的居民楼墙壁,街道在夹缝中拓开,仅能容一人通过。

他提着刚买的东西,绕过地上的垃圾,伸手拍了拍肩膀上过多的落雪。

两边的墙头不时有野猫一跃而过,有些还会好奇的停留一下,盯着他半晌,像是在评估这个人类的价值。

Anmicius起初还很同情这些流浪动物,后来发现,同样无家可归的它们反而比自己更会求生后,同情便成了同病相怜。

这个世界从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折磨众生,它嘲笑虔诚祈祷的人,又偶尔恶作剧似得给予你那么一点希望。

于是人们追逐着那点希望不顾一切,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Anmicius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他想要活下去。

就像当初将他从那个可怖的地狱里解救出来的人对他说的那样。

“也许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Anmicius走到转角,推开一道隐蔽的小门,沿着楼梯一路步入黑暗。

地下是车库改造的小房间,一张床就站了大半地方,床旁边是茶几和两个矮凳,靠墙角的地方则有一个小型冰柜和衣架。

光线昏暗的劣质白炽灯随着Ammicius进来的动静略微晃了晃,摇摆的阴影扰醒了浅眠中的男人。

若是有“塔”的相关人员在这里,定要惊恐的尖叫出声。

那个一度以一人之力动摇了“塔”统治权威的“布伦达”,居然还活着。

悬赏布伦达的通缉令几乎遍布世界各地,谁能想到销声匿迹了一年多都没有被人找到的头号通缉犯,居然躲藏在这样的地方。

而且还受了伤。

男人身上缠满绷带,只穿着睡裤披着毛毯,半窝在床上,一双长腿难受的缩在逼仄的空间里。

他有着一头深灰的发,半长不短的盖住了半个眼睛,五官冷厉英俊,即使因受伤而脸色苍白,也不难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蛰伏的暴戾。

被扰醒的布伦达睁开眼,看向正将速冻食品放进冰柜中的Anmicius,声音低哑的说:“你没睡?”

Anmicius放好最后一袋速冻饺子,起身面向布伦达,看着他身上裹满的绷带,摇了摇头。

布伦达叹了口气,撑起身说:“不用担心,死不了。”

对他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作为一个强大的哨兵,恢复力本身就远超常人,即使看起来可怖,这身伤也过不了两三天就会恢复如初。

但Anmicius还是会担心他,担心到夜不能寐,仿佛生怕一睡过去,布伦达就消失不见了。

布伦达能够理解Anmicius这种过度的不安感,所以他跟着微微露出笑容,对他招招手说:“我渴了,帮我倒点水吧。”

Anmicius立刻将早上出去前烧好的水从保温瓶里倒出来,端到布伦达身前。

布伦达接过水喝完,喉咙里烧灼的感觉才褪去大半。他放下杯子,低头就看到一头黑豹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正蹭着Anmicius的腿。

布伦达伸手握住Anmicius冰凉的掌心,搓了搓,说:“来床上,外面冷死了吧?”

Anmicius点点头,脱下沾满了雪的风衣和鞋子扔到远处,单衣单裤的上床钻进了布伦达为他敞开的温暖被窝。

两人互相取暖,不一会寒气就被逼了出去。

布伦达斜眼一看,果然Anmicius的精神动物也按耐不住跑了出来,纤瘦的白鹿低垂着头,正被黑豹用尾巴缠着腰身拉近怀里。

“布伦达。”Anmicius突然出声,他撑起身子跨到布伦达身上,垂着眼抿唇道:“我想帮你。”

布伦达怔了怔,转瞬露出微笑,他抬起手抚摸着Anmicius后颈柔软的发梢,哑声说:“你一直在帮我啊。”

语毕,起身轻轻吻上了Anmicius。

很快热度就攀升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极度的渴求攫取了所有的心神。

Anmicius热爱这种感觉,被布伦达拥抱,进入,和他融为一体的满足感取代了躁动和不安。他的精神世界一点点泛起了光,而这唯一的光是布伦达给他的。

他的名字,他的新生,他的一切都源自于此。

“Anmicius……”布伦达抱着怀里的人,在炙热的结合中轻声低喃:“我在这里。”

“是……”Anmicius呜咽着回应,颤抖着找到布伦达的唇。


“啪”的一声——过重的落雪压断了不堪负荷的一杆枯枝,伴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一头扎进了土壤。

安迷修抹开玻璃上氤氲的雾气,盯着玻璃反射中自己疲惫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近年来觉醒的向导越来越少,而哨兵对精神疏导的需求却越来越多,迫于压力,“塔”不得不强行给向导们安排更多的繁重任务。

上个月已经有年轻向导受不了长时间的共感污染而被噪音折磨疯狂,但残酷的现实依旧没有得到半点缓解。

安迷修作为“塔”里少数没有结合的顶尖向导,自然压力更大。仅仅一个星期,他就疏导了不下二十位感知濒临过载的哨兵。

这个工作量换成谁来都不可能做到,他做到了,精疲力竭,却还要接受没能做的更好的指责。

也多亏了安迷修脾气好,他也确实同情那些备受折磨的哨兵,只是偶尔,偶尔的休息时刻,他会感到一丝茫然,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

仿佛永无止境,人间的苦难从来不会因为谁的痛苦疲惫而停下。

安迷修捏了捏眉心,转身去接了杯热水暖手,就这样坐在静音室的门口,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是被冷风冻醒的。

睁眼一看,外面已经天色昏暗,这栋大楼平日除了用来关情绪失控的哨兵外没有别的作用,哨兵们厌恶这个地方,向导们更不会来这里,故而人迹罕至,以至于安迷修一个人睡了大半小时,都没人叫醒。

他起身将手里凉透的水放到一边,正要离开,忽的自窗口看到了从基地外开回来的一辆车。

那辆车已经一个月没有出现了,突然出现只意味着一件事情。

雷狮回来了。

 

雷狮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大多数哨兵都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感官,这是他们拥有强大感知力的副作用,因此才会需要向导的疏导。

长时间没有向导进行精神梳理的哨兵,最终都会步入感知过载造成的精神崩溃,成为失去理智的野兽。

但偶尔也有这样的特例,官方记录称之为黑暗哨兵。

黑暗哨兵出现的概率极低,在雷狮之前,安迷修一度以为那只是个传说。

一个不需要向导也能够控制自己的哨兵,完美的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类。

但这样完美的神眷之人确实出现了。

安迷修还记得第一次自己误以为雷狮需要帮助时,对方对他露出的那个饱含嘲讽兴味的笑容,像是在耻笑他的不自量力。

“有意思,那你想怎么帮我呢?‘骑士’阁下?”

被人冷不丁带着恶意叫出代号的安迷修却没有生气,而是平静的说:“人总是需要帮助的,雷狮。”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说动了雷狮,安迷修只记得对方的眼神略微变了变,过了一会,笑着说道:“你真是个好人啊。”

“好人”至少听起来也算是个褒义词吧。

 

安迷修苦笑一声,收回思绪,垂下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改变了原定计划。

 

 
评论(91)
热度(5610)
  1. 共5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临江照衣/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