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神荼自然不会理他的大呼小叫，拾起火把重新点燃，问安岩：“能走吗？”

安岩气得牙痒痒，又无处发泄，只得哼哼唧唧的别过脑袋，撑着墙壁咬牙站了起来，随即惊讶的发现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出现。

江小猪惊奇的捏了下安岩的脚腕，问道：“真不疼？”

安岩摇摇头，看向神荼。显而易见，不疼的原因肯定是神荼做了什么。

“能动就走吧。”神荼秉承一贯的风格，半个字都懒得多说，直接扭头就走了。

安岩道谢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只好咽了回去，看样子什么气都没了。

 

虽然没有太痛，但到底是伤筋动骨过，没有之前灵活。为了照顾安岩，三人都走的很慢。

路上那细微的摩擦声始终都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响亮，最后几乎如同回声一般在整个洞窟里跌宕起伏。

江小猪听得心惊胆颤，忍不住询问：“神荼，这是什么啊？”

神荼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拦住了他们，“等下。”

另外两人立刻噤若寒蝉，看着神荼举着火把走到一边岩壁，将火光凑近了墙上凹陷进去的深坑。

眨眼之间，数道黑影便在火光之下飞速闪过，似乎被光亮惊动了一般，于火光照射不到的深处里，黝黑的阴影疯狂的扭动了起来。

神荼微微蹙眉，沉吟片刻，拔出惊蛰，径直将剑刃插入了黑影之中。

一声令人抓心挠肝的尖锐嘶鸣登时炸裂开来，那团黑影猛地暴涨数尺，竟顺着惊蛰直扑神荼面门而去。

安岩大惊：“神荼小心！”

话音刚落，神荼已然闪身躲开了攻击，手中惊蛰一甩一掷，电光火石间就将那疯狂的黑影钉死在了地上。

安岩和江小猪均是惊魂未定，连忙凑到跟前看去。

原来那黑影竟是一整团抱在一起的黑蛇，每个都有婴儿小臂粗细，蛇头上全都嵌着一枚珠子，隐隐透露着猩红的光，看不出质地。

这些蛇没有眼睛，应该是眼睛的部分留下的只有黑乎乎的可怖窟窿。惊蛰就插在其中一只略大的蛇头之上。

“我的娘啊！这都是啥子啊？”江小猪吓得面如土色，抱紧了安岩的胳膊颤巍巍道：“不会整个墙壁上都是这些玩意吧？”

神荼拔出惊蛰，剑上光滑无垢，半点血迹都没有，只有熏人的恶臭自蛇尸上扩散开来。

安岩神色严肃的说：“这些蛇都不是活的。”

“废话！神荼兄那一剑下去，什么活得都得死了吧！”江小猪骂他：“瞎子都看得出来！”

安岩白了他一眼，指着那蛇说：“我意思是它本来就是死的！”说着直接蹲下身就要去捡那蛇尸。

谁知神荼忽然色变，一把抓起安岩道：“跑！”

江小猪没跟上反应，愣在了原地，就看到神荼回身一道剑气甩到墙上，幽蓝的剑光犹如冷月残影，照出了自黑暗中蜂群一般一涌而上的黑色蛇影。

“亲娘啊！你们等等我！！”江小猪屁滚尿流的扭头就跑。

然而四面都是这样数不清的蛇穴，跑了没多久，三人就被黑压压的蛇逼到了洞穴一角举步维艰。

江小猪跑得慢了点，追到神荼身边的时候脖子上已经缠上了几只，吓得他大喊救命。

神荼一剑削死了那几只，上前站到两人身前，表情严肃。

 

“这可怎么办，就算神荼再厉害，也没法在这么多蛇的攻击下全身而退啊！更何况还有咱俩这拖累……”江小猪都快哭了，抓耳挠腮的骂道：“刘伯温也太狠毒了吧！！给了人钥匙开门，门里却到处都是致死的陷阱，他到底几个意思啊！”

“你闭嘴，安静点！别大喊大叫的引来更多了！”安岩也骂了一句，背靠着墙壁疯狂喘气。他深知自己是个拖累，半点忙都帮不上，江小猪同样不靠谱，这些蛇不知来历，但肯定不容易对付，一旦神荼被蛇咬到受伤，或者体力不支，他们三个肯定全都得死在这里。

极度的恐惧之下，安岩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进入门后的情况，一路上都是一条直道通到底，没见任何岔路和机关痕迹，比起大门之前那条修建的气派恢宏的走廊，这里更像是匆匆开凿完的临时通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刘伯温这么做一定有其深意。

难道是因为这些蛇？工人开凿时发现了蛇窟，所以才放弃了这条通道？

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这些蛇不可能有被人为改造过的痕迹。

“你在那叽里咕噜什么呢！快想点办法啊！”江小猪急的焦头烂额，轮着身上唯一称得上武器的火把，帮神荼一起挡着黑蛇形成的洪流。

安岩没空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起了一丝线索，只是那线索若有若无的飘摇回荡，无论他怎么费尽心思的想要逮住，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它从指缝里溜走。

“莫不成刘伯温就是要置所有进入锁龙井的人于死地，才会故意设局让人一步步深入这蛇窟，再无任何退路？”安岩喃喃自语，抓着头发哀嚎一声：“天要亡我啊！”

神荼听到他的话，一剑切断一条想要偷袭安岩的蛇，掏出地图反手扔给了身后的人，“看地图，肯定有路。”

安岩连忙接过，赶紧打开研究。

之前都是神荼带着路，他没有仔细看过自己身处的地方，这时候看了地图，才猛然发现，原来在这条路的上方，有一条并行的通道，而两条通道之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道极细的线连在一起，安岩猜想这应该是链接两条通路的机关。

他忽的想起刚才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地方，难道那条路其实才是正确的路？可是不对啊，神荼若是知道，怎么会又带着他上来。安岩否定了这个猜想，正陷入纠结时，一眼扫到了一个地方，脑中灵光一闪，方才死活抓不到的线索一下子就被揪了出来。

“我知道了！！”

他大喊一声，将地图收起，夺过江小猪手里的火把照向头顶，“在上面！神荼，真正的活路在上面！”

江小猪还在发愣，神荼已经反应极其迅速的踩着岩壁飞身一剑刺向头顶岩石！

石壁瞬间碎裂，在神荼落地之前，一道碧绿光芒就自头顶贯穿而下，安岩高兴地喊道：“是夜明珠的光，我们找对了！”

江小猪拽掉差点咬到他屁股的黑蛇，对安岩和神荼狂吼道：“那就赶紧走啊！我要撑不住了！！”

语毕，就见神荼已经收了惊蛰，一手抓住一个，提气一跃而上。

 

一过洞口，安岩和江小猪直接腿软的跌坐在地，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

神荼倒是没事人一样的抖了抖衣摆，走到洞口往下看了看，那些黑蛇并没有追上来。

江小猪“啪”的大字扑倒于地，瘫成一团，有气无力的说：“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安岩靠在一边，也是心跳如鼓，半天才找回声音，颤抖着对神荼说道：“逃出来了？我们逃出来了？”

神荼没吭声，只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确认人没事后，嘴角隐隐泛起了些许弧度，“是。”

安岩看出他是在笑，知道他们已经彻底脱离了危机，不禁长舒口气，仰头靠在墙上，也跟着笑了。

神荼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找到了路，干得不错。”

安岩顿时不好意思，讪讪的摸着鼻子傻笑道：“还好，还好，要不是得对付黑蛇，你也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刚才真是多亏了你，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江小猪在一边听得清楚，一咕噜爬起来，对着安岩幽幽道：“我说安少爷，好歹我也算护驾有功吧，怎么都不见您谢谢我？”

安岩转头看他，无奈回道：“是是是，也多谢江大侠了。”

江小猪哼了一声，找回了一点力气，站起来环顾四周。

“这里好像跟我们进门之前一样啊？难不成又回来了？”

神荼也起身观察起来，安岩则坐在原地，慢慢说：“不是回来了，是我们终于走到真正的活路上了。”

“活路？”江小猪惊讶，“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刚才那条是死路，我们从一开始进门就走错了路！”

“什么？！”江小猪霎时摆出一张苦瓜脸，哀怨的看向神荼，“神荼，你这路也带的太不专业了吧！”

神荼还没说话，安岩连忙替他解释：“不是神荼带错了路，而是那条路本身就是必经的死路，也是刘伯温为了防止锁龙井被人擅闯而特意设下的关卡。如果没有云家笔录，没人会知道活路就在头顶，而没有开门的青铜令牌，则永远不会开启链接生死两路的机关。”

“居然这么处心积虑，这锁龙井里恐怕锁的不只是恶龙吧？”江小猪心有余悸，不禁看向了通道深处。

这时候安岩站起了身，踟蹰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向身边的人：“神荼，现在能告诉我们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了吗？至少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吧……”

江小猪闻言也看了过来，帮腔道：“安岩说得对，一会要是再来那么一遭，好歹也要我们死得明白点啊！”

气氛一时僵硬，安岩紧张的盯着神荼瞧，心想他要是不说，要是不说……我也拿他没办法。

神荼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龙鳞草。”他开了口，慢慢道：“我要找的是龙鳞草。”

 

 

 

10

 

安岩和江小猪面面相觑，均是一脸茫然。

神荼缓缓说道：“龙鳞草是一种药材，虽名为‘草’，实际是一种花，只在子时之后结果，生于极阴之地，往往与大凶之物为邻。”

“听起来就不是啥子好拿的东西啊……”江小猪咕哝着说道。

神荼没有否认，只道：“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安岩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我都跟到这里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小猪你说是不是？”

闻言，江小猪却面露犹豫，有点打退堂鼓了。

安岩见状气结，偷偷锤了他一拳，表情显而易见的写着：敢不听我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小猪心中叫苦，但是没有神荼和安岩，他一个人压根不敢走回头路，安岩态度那么坚决，他没法子只能顺着他的话头。

于是连连点头，狗腿的抱拳说道：“当然要跟着走到底了，江小猪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两位大哥走哪，我就陪到哪，就算是黄泉地狱也不怕！”语气间极尽谄媚，听的安岩一身鸡皮疙瘩，尴尬的一个劲偷瞧神荼，生怕他膈应。

好在神荼并不在意这些，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态度。见两人都表示了要跟到底，他微微叹了口气，“那就走吧。”语毕，转过身，一马当先的向着幽深的通道里走了进去。

安岩拍了下扭捏的江小猪，瞪了他一眼，道：“赶紧走！”

江小猪放弃挣扎，苦着脸跟了上去。

 

这条走道乍看之下和之前他们走过的那条十分相似，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两者其实有很多不同。

比如做工，这里就粗糙许多，刀削斧凿的痕迹格外明显，有些地方甚至还露出了大片山石，地上青石板也铺的歪歪扭扭，全是经年磨损下来的缺口。

他们沿路而走，走廊越来越窄，到最后几乎仅能容两人并肩通过。两边的灯台也没有了，夜明珠被嵌在墙中，光线暗了大半。

神荼将惊蛰握在手中，始终没有离手，动作间很是戒备。安岩也跟着紧张了一路，然而直到他们走到了极深的地方，都没有任何危险降临。

安岩心中暗忖这里怎么越来越古怪，正在思量间，走廊忽然分道，神荼停下脚步，回头对安岩道：“地图。”

安岩连忙掏出残页递给神荼，江小猪从后面凑上来问：“咋的了？咋不走了？”

安岩呼了他一巴掌，没好气地说：“没看见么，分叉了！”

江小猪委屈的缩回脑袋。

神荼已经专注的研究起地图了，等了一会，他皱起眉，神色犹疑。

安岩心中一跳，担忧的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神荼合上残页，甩手扔给了安岩，拧眉道：“没路了。”

“没路？！”安岩大惊，不信邪的翻开地图也看了一遍。

只见云家笔录的残页上，地图标示的道路直接通往了一处洞穴，中间没有任何岔道，显然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毫无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笔录的地图是错的？”

“若是错的，我们不会在此。”神荼淡淡的否定了安岩的猜想，目光在两条同样幽深曲折的分道上迟疑。

安岩挠挠后脑，眼睛一转，忽然收起地图嘿嘿笑了起来。

“你笑啥子啊？”江小猪狐疑的瞧他。

安岩正色道：“自然是因为——该我出场了啊！”

江小猪莫名其妙，就见安岩已经上前几步走到了神荼身边，对他道：“看来只能看运气走了。”

神荼挑眉看他，安岩清了清嗓子，指着右边那条说：“不是我自夸，自小我的直觉就非常厉害，找东西一找一个准，寻路亦是如此。我觉得是这边。”

神荼闻言沉吟片刻，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岩，干脆利落的回道：“听你的。”

得到了神荼的肯定和信任，安岩立刻翘起尾巴，高兴的对江小猪招招手，得意洋洋。

“小猪，走了！”

江小猪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有点多余，默默擦了把汗，突然开始后悔起和安岩一起来锁龙井的决定了……

 

三人又走了半晌，这次换成了安岩带路，神荼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时不时还停顿一下，用惊蛰在旁边墙壁上刻下标记。

安岩当他是给回程做记号，也没多想。约一炷香的功夫，走廊总算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一敞，出现了一个近百尺的洞穴。

夜明珠的光芒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幽暗的长明灯火，安岩深深吸了口气，带着奇妙香气的蜡油味道霎时充满肺腑。

一头造型狰狞的青铜巨兽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就镇守在洞窟正中，正对三人，面目可憎，栩栩如生。

安岩看清之后骇了一跳，愕然道：“这是什么怪兽？”

神荼微微皱眉，上前越过安岩，站到那巨兽雕塑面前凝神观察，片刻后，说道：“是趴蝮。”

“趴蝮？”

神荼还没吭声，江小猪闻言凑了上来，插嘴说道：“趴蝮？是龙五子趴蝮？”

“你知道？”安岩转头看他，江小猪摸摸下巴，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安岩不客气的催促道：“有话快讲！”

两人交谈间，神荼已经离开那青铜趴蝮，转到洞窟其他地方去了。

江小猪咳了一声，缓缓道：“趴蝮乃龙生九子之一，性善好水。传说中可吞江吐雨，乃是镇河神兽。古人修筑桥梁，多用趴蝮刻于桥头敬拜，以求祥瑞，躲避洪祸。”

“难怪会在这井里出现，这井以前应该是通有地下水系吧？”

“正是如此！”

安岩若有所思的绕着趴蝮走了一圈，过了一会，就发现这青铜底座和趴蝮之间竟有一个足以容下一人半的空隙，不由好奇，蹲下身想要细看。正在此时，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忽的在洞窟中炸响。

神荼猛地问道：“谁碰了机关？”人不知何时回到了安岩身边，脸色极冷。

安岩赶紧摇头，“不是我！”再去找江小猪，一回头就看到那厮正踩在一处陷下去的青石板上，对着他们惊恐的大张着嘴。

安岩：“……”

江小猪哭道：“我真的什么都没碰啊！”

安岩嘴角一抽，狂翻白眼，气急败坏的吼道：“站着一下也不准动！”

江小猪登时噤声，僵在原地，抖如筛糠。

等了一会，安岩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动静，似乎并没有什么机关运转的响动。许久，他才松了口气，心道还好没有酿成大祸，随即准备到江小猪身边把这猪头拎回来看住，谁知刚迈出一步，胳膊就被神荼一把扯住。

安岩惊讶的看向神荼，神荼抬手对他比了个“嘘”的姿势。

安岩立刻闭上嘴，压低呼吸，紧张的绷紧了身体。

四周仍是一片死寂，青铜趴蝮怒目圆瞪，眼珠就对着安岩，安岩被瞧得浑身不自在，想要挪开目光，眼睛还没转走，忽的发现那趴蝮的双眼动了动，竟然几不可察的转了起来！

安岩心中大骇，惊得六神无主，只能拉着神荼衣摆狂晃。

神荼蹙眉看去，面色沉冷。

“你们到趴蝮下面去。”神荼推了一把安岩，转身定定的盯着洞窟一角，语气急促：“快！”

安岩和江小猪不敢耽搁，连忙冲向趴蝮，就在此时，忽然地动山摇，洞窟开始剧烈晃动，而神荼盯着的方向，原本严丝合缝的整面墙壁，居然自下而上缓缓升起了一道石门，石门轰隆作响，不多时，就露出了一条黝黑的通道。

安岩看得呆住，几乎忘记动作。

这时候，悉悉索索的振翅声逐渐从那漆黑的通道深处蔓延过来，在洞内回声作响，跌宕起伏，宛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惊心动魄。

神荼瞬间色变，厉声呵道：“快躲进去！不要出来！”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黑影便潮水般的扑进了洞窟里，神荼手起剑落劈下一片，竟是一只只拳头大小的红眼蝙蝠。

蝙蝠尖牙利齿，双目猩红，额头中央有和先前黑蛇一样的珠子嵌在脑内，即使被神荼拦腰斩断，扔不知疼痛般在地上匍匐爬向安岩他们，模样及其可怖。

安岩脸色煞白，被这情况吓得手脚发软，脑海中全是，天要亡我。

 

江小猪已经钻到了趴蝮腹下，看到安岩傻站在那，焦急的吼道：“安岩！快进来啊！”

安岩这才回神，手忙脚乱的就要往里钻，奈何江小猪体型肥硕，一个人就占了大半空间，想要再塞他进去，着实太过为难。

安岩满头大汗，不知所措的望向神荼，这一瞧，刚好看到一只落网的红眼蝙蝠直冲神荼后颈脆弱的地方而去，安岩脑子一空，想也不想的起身就扑向神荼，突生神力一把掐住了那蝙蝠。

“安岩小心！！”江小猪大吼一声，安岩不及做出反应，只觉得手腕一痛，那被掐折了的蝙蝠竟然生生扭曲成麻花状，尖牙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腕间。

安岩深吸了口气，扯下蝙蝠，连退几步靠在了青铜趴蝮身上。

神荼听到动静回过头，惊愕的看着他。

安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想说自己没事，刚开口叫了声：“神荼……”随即便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涣散，软软的顺着趴蝮滑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