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照衣
情生忧怖,爱生离愁。
 

《【荼岩】惊鸿5-6》

希望大家刷荼哥宇宙第一帅

这个更有意义,谢谢【



5

“安岩!安岩!”远处忽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高呼,安岩回头一瞧,不就是背着大包小包的江小猪吗。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能溜出来……

安岩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神荼道:“就带上他吧,锁龙井那边他比我熟。”

神荼不置可否,吹了声呼哨,只听一连串马蹄音跟着响起,远处夜色里竟不知从何处跑出了两匹健硕骏马,一黑一红,好不俊俏。

安岩惊奇道:“他们之前是藏在哪啊?”

神荼懒得回答,伸手牵过那匹黑的,拍了拍它的脖子,翻身利落的上了马。

“等下……”江小猪已经到了跟前,和安岩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另一匹红色骏马。“我们两人怎么骑一匹?”

神荼似乎也想起了这个问题,扫了眼江小猪的体型,微微撇下嘴角,对安岩颔首:“上来。”

安岩一呆,指了指自己,“啊?”

神荼叹了口气,复又下马,然后抓住安岩肩膀提气纵身一跃——“哇啊你别,等等!”

一阵天旋地转,等安岩反应过来,人已经骑在了马上,就坐在神荼身前……

他虽然比神荼矮了几分,但到底是个大男人,这一上来,两人都觉得有些拥挤,神荼的嘴几乎贴在安岩耳背,呼出的热气时不时的扫过安岩发梢。

安岩第一次和人如此亲密,顿时紧张难耐,扭了扭身子意图往前拉开点距离。

神荼不耐的说了一声:“别乱动。”

安岩立刻正襟危坐,老实的一动不动。心中却叫苦道:这还不如跟江小猪同骑一匹……

江小猪在一边嘿嘿笑了笑,艰难的翻上另一匹马,豪气万丈的说:“我们走吧!”

神荼一言不发,踢了一脚马腹,拽着缰绳往江小猪相反的方向策马而去。

“哎呦,两位等等我啊!”江小猪赶紧调转方向跟紧神荼。

 

下来就是一路策马狂奔。狂风就在耳边刮过,两道的风景飞速倒退。马背上颠簸,即使安岩死死地抓着马鞍,仍缓解不了多少。这还是神荼照顾到了安岩的感受,降低速度的结果。

锁龙井在燕平西北以外的新桥一地,虽叫锁龙井,却并不只是一口井,而是连带了一片山谷,山谷中心是极深的洼地,洼地中有一口巨大的井,这才是锁龙井的名字由来。

江小猪策马追上,对着神荼好奇道:“大侠,既然你不求宝藏,又为何要去锁龙井犯险?”

神荼没搭理他,低头看了眼安岩发旋。对方紧绷着背脊,像一根张满的弓弦,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放松点。”神荼低声道,“别绷那么紧,耗费体力。”语毕伸手在安岩腰间安抚似得捏了一把,将他微微往怀里搂了点,防止对方因为太过僵硬跌落下马。

谁知这一动作,安岩越发呼吸急促,坐立难安,差点就直接从马上跳下去了。

幸好神荼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整个圈住才防止了一出人间惨剧的发生。

亏得夜色深沉,乌压压一片,没人看得到安岩涨红的脸,否则他真觉得自己不用再混下去了。

江小猪在一旁等了半晌,都没等到神荼大爷开口赏赐一句话,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没再继续问东问西。

 

一路无事,安岩后来索性放弃了似得,老老实实的靠在神荼怀里,闷声咕哝着何时才到。

“到了。”正想着,神荼轻声说了一句,猛拉缰绳,停下了马。接着利索的松开安岩,翻身下马,对他道:“下来。”

安岩长舒口气,还想挽回点形象,装模作样的摆了个帅气的姿势下了马,谁知神荼压根没有看他,正望着不远处幽暗的林谷。

江小猪迟了一步到,将两匹马都绑在一旁,然后走过来问:“这月黑风高的,不太适合进去吧?不然我们先到附近找个客栈歇歇,明早再出发。”

安岩也觉得这样比较稳妥,转头看向神荼。

神荼却摇了摇头。

“我要的东西,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出现。”

很好,没得选择了。安岩认命的掏出地图。

“那就看看从哪里进去吧。小猪,来点光。”

江小猪听令,点了火把,借着火光,安岩仔细的看起了地图。

 

片刻后,神荼走了过来,问:“怎样了?”

安岩脸上一红,咳嗽一声,将地图上下一翻,瞪大眼睛又瞧了一遍,须弥,乖乖的合上地图,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神荼。

“禀报大侠,我看不懂。”

江小猪不给面子的“噗嗤”笑了出来,得到安岩恶狠狠地眼刀一枚。

神荼挑眉,接过地图,唰的展开。

这也不怪安岩看不懂,之前光看图还没什么,到了跟前,才发现这图上除了山水纹路,竟然一点标示都没有,没有对照,他们连自己现在站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更妄论找到正确的路。

果然,神荼也皱起了眉。

安岩心中得意,他当这家伙无所不能呢,结果还不是被难住了。思绪未落,神荼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蹲下身,将残页平铺在地上,拔出了惊蛰。

安岩讶然道:“你干什么?”

神荼将惊蛰放在掌心,毫不留情的刷拉割了一道,鲜血瞬间涌出,沿着指缝滴落在了残页之上。

安岩和江小猪均是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残页上的血液飞快的晕开,接着被吸收、消散,眨眼之间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残页仿佛拥有生命般闪烁了几次微光,渐渐地,密密麻麻的小字浮现了出来。

神荼随手抽了布条包好手,拿起残页看了眼,接着收好,颔首向着一个方向道:“这边。”说完干脆利索的就走了。

剩下两人回过神来,连忙跟着神荼进了山谷。

 

深夜的山林里伸手不见五指,方才还有的一点零星月光,此时此刻也都被遮天蔽日的树荫阻挡在了山谷之外,只有偶尔几缕泄露下来,在漆黑一片中映照出几束微弱光亮。

神荼走的极快,丝毫不把地上凹凸不平的参差树根放在眼里,目标明确的朝着东南角树林最为密集的一处走去。

安岩和江小猪跟在后面追的心惊胆颤,即使有火把照明,两人也只能看到方寸之外,前面神荼的背影仿若幽魂似得时隐时现,安岩几次都觉得眨个眼神荼就会失去踪影,留下他和江小猪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在这布满凶险的深山老林中。

好在神荼并没有真的那么做,甚至几次刻意放缓脚步等他们,时不时的还会在前面开路,用惊蛰砍去可能会绊倒后面两人的树枝藤蔓。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面探路的神荼终于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神荼往旁边让了让,露出了被古树遮挡住的一处狭窄入口。

安岩跟上来凑近往里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古诗有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景象吧。

原本以为走到尽头的死路,却在这隐蔽之地留下了一处缺口,拨开缠绕的粗壮蔓藤,从大概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过去,就是一整片开阔的谷地。

明朗的月光铺满了天地,照的四处亮如白昼,交错缠绕的树根锁链几乎结为一体,遍布整片洼地。

“这就是锁龙井……”安岩发出一声感慨。

江小猪还被堵在后面,听到安岩感叹,着急的催促:“好了好了,你快进去,让我也瞧瞧。”

安岩骂道:“急什么,又跑不掉。”接着问神荼:“能进去吗?”

神荼“嗯”了一声,安岩放下心,手脚并用的从古树的缝隙中爬了进去。

不多时三人都通过了狭窄的树道,站在了开阔的谷地之中。

那些锁链经年无人保养,已经和树根黏连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好在中间留下了不少能容人通过的空隙,没有把人拦在了井口之外。

安岩抑制不住惊奇,东摸摸西摸摸,看什么的都新鲜,嘴上也不消停,一个劲的追问神荼,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神荼懒得理他,闷声开路。江小猪见识比安岩多点,趁机开始摆弄阅历,得意的冲安岩说起了锁龙井的历史。

 

这锁龙井,乃是千年前一位无名朝代的国师所建。锁龙井,顾名思义,是为锁“龙”。这能被锁住镇压的龙,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真龙,而是一条无恶不作的恶龙。

这恶龙当年兴风作雨,祸害无穷,引得天下大乱,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国师无奈,奉天之命,最终耗费几十年的功力,以万人献祭,终于将这恶龙困在了此处山谷,以九九八十一道天外陨铁所铸的缚龙锁链将其捆住,镇压在了锁龙井中,使其永不得出来祸害人间。

“等等等等……这世上真有龙啊?”安岩惊叹,“我还当那都是骗小孩的奇闻怪谈呢!”

江小猪笑了一声,摇摇手深沉道:“这你就太天真了,世上无奇不有,没有见过,怎么就知道没有呢?”

安岩觉得此言甚有道理,正想继续追问故事后续,就见神荼忽的停下来,伸手挡住了他。

“嘘。”他低声制止了两人的闲扯,拉下斗篷兜帽,侧耳似乎在听什么声音。

 

四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虫鸣都没有半点。只听微风徐徐拂过林间,带来仿若遥远世界传来的枝叶婆娑声。

吼——

吼——

安岩脸色猛地一变,不由自主的伸手抓紧了神荼的斗篷一角。

“是……是什么声音?”

神荼没有吭声,一剑削过江小猪方向,凌冽的剑风立刻将火把的光芒吹灭了。

霎时黑暗铺天而来,将他们彻底包围。

 

 

 

6

月光不知何时躲到了云后。

慢慢的,细微的震动开始从脚下、身旁、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伴随着那吼声,周围被树枝缠绕的锁链纷纷响应的剧烈抖动了起来。

江小猪大惊失色:“是是是龙吼?”

安岩一听这话,吓得不轻,瞪大眼睛紧张道:“那恶龙不会出来吧?”

“应该……出不来吧……”江小猪不确定的干笑,摸黑一块缩到了神荼身后。

虽说都是凡人,但神荼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至少安岩觉得,有神荼在前面扛着,就算等会真的出来一条恶龙,那他也能挡个半天,给三人创造出一个逃跑的机会。

 

那吼声持续了约莫几分钟,随后缓缓消散。等了片刻,震动也渐渐平息了,那诡异吓人的吼叫再没有出现。

安岩竖起耳朵听了会,松了口气,问:“没事了吧?”

黑暗中他看不到神荼的表情,只能隐约瞧见对方的轮廓,神荼似乎是点了点头。接着安岩便觉得手中抓着的布料一紧,从掌心滑了出去。

神荼向前继续走,安岩喊了一声江小猪,小心的跟上。

 

三人呈蛇形阵缓慢前进,江小猪本想重新点起火把,却被神荼阻止,只好作罢。摸着黑走了一会,倒也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瞧见些许东西。

周围的锁链越来越多,逐渐剥去了树蔓的遮掩,呈现出了本来的模样。江小猪告诉安岩这些锁链都是连接着井底恶龙的,当年有一位王爷不信邪,想要一见真章,派了上千亲兵前来要挖这锁龙井,结果光是从井底拉出的锁链,就堆满了整个山谷。每到夜里,听到龙吼的人过不了几天就会失心发疯,胡言乱语,不得不被送回燕平……

“那我们不是也听到龙吼了?!”安岩大惊。

江小猪白了他一眼,道:“也就是传说撒,你还真信。”

安言无语,“刚是谁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江小猪故意无视了他,接着道:“反正后来那王爷做的事传到了圣上耳里,圣上怕他惹出什么不得了的灾祸来,立刻下了圣旨勒令他立即回京,那王爷只能半路放弃,把锁链又放了回去,带着剩下的亲兵离开了锁龙井。”

“我看圣上怕的不是锁龙井里的怪物,而是那王爷有什么谋逆之心吧。”安岩想了想,嗤笑:“历代君王都是如此。这锁龙井距离燕平极近,却又人迹罕至,可是个私练亲兵的好地方。”

江小猪摸摸下巴,觉得安岩所说不无道理,但人家好好一个奇诡传说,硬是被他这么不解风情的解读出来,着实扫人兴致,便恼道:“你这样子啊,还让人怎么跟你讲故事!”

安岩耸耸肩,往前几步走到神荼身边,懒懒道:“听腻了,不感兴趣!”

江小猪一个趔趄,骂了句见色忘义!

 

江小猪不说话,周围就安静的了下来,只有三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安岩第一次经历这种境地,心中不禁发憷,忍不住就开口催问:“神荼,到底还有多远?”

话音刚落,神荼就停了下来,安岩一个没刹住,差点撞到对方背上。

“怎么停下来了?”江小猪在后面询问,安岩摆摆手说:“好像是到了!”语气有些兴奋。

神荼摸了摸挡在身前的粗大铁链,抬头望了眼天,沉吟片刻,便以惊蛰借力,轻巧的翻到了锁链上方。

安岩定睛一瞧,发现越过锁链,眼前就出现了一道约莫一人高,三人宽的弧形石墙,之前阻挡视野和道路的树枝蔓藤都消失了,朦胧的月色下,石墙的另一侧正隐隐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此时神荼正站在石墙之上,低头瞧着那边,似乎在考虑什么。

安岩本来想上去,却被江小猪从背后一拉,差点一个脚滑栽到地上。

“你干什么啊?!”安岩骂了一句,江小猪摇摇头,对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安岩莫名其妙,顺着江小猪的视线看去,发现神荼已经半蹲下身,仿佛考虑完了,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要做什么?”安岩奇怪的问。

江小猪喃喃说了一句:“原来真的是他啊……”

安岩满脑子问号,好在江小猪很快就接着说:“你看到他手里那桃木短剑了吗?”

安岩不耐烦道:“当然看到了,那剑的厉害我可是见识过的。”

江小猪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严肃的说:“那剑可是一件神器啊。”

“神器?”

“神器惊蛰,传说中可引惊雷,斩妖邪的绝世神兵。之前我只是猜测,现在看神荼这样子,总算确定了。”

安岩被江小猪搞的一阵头皮发麻,连忙问道:“确定什么?”

江小猪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严肃的说:“要开始了!”

安岩还没反应过来江小猪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听一声闷雷炸响,夜空中遍布的阴云愈发厚重,黑云压城般向他们所在的地方聚集过来。

这个季节的燕平本就多雷,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事诡异的就在明明方才还什么预兆都没有,雷声却突兀出现,甚至愈来愈密集。盏茶功夫,整个山谷几乎就被四处流窜的明亮电光照的犹如白日。

安岩张口结舌,“这……这是神荼招来的天雷?”

江小猪没有搭话,显然同样也被眼前难得一遇的奇观给震慑到了。

只见神荼解开左手的布条,微微用力,方才还没愈合的伤口立刻再度崩裂,鲜血窣窣流出,神荼顺势抹到惊蛰之上,神器一阵光华流转,接着宛如迎合周身异景般,猛地迸发出了湛蓝的流光。

神荼半跪于地,手中惊蛰一翻,直接插入了脚下石墙。

一声地动山摇的闷声巨响,夜空中聚集的雷云发出尖啸,刹那间,数道足有两三尺粗的惊雷径直向着他们的方向劈来。

雷光仿若灵蛇出洞,统一的往同一个目的砸去,飞溅的碎石残渣纷纷炸开,幸好江小猪刚才拉住了安岩,否者这会跟神荼站在一边,恐怕不出多久就会被这犹如箭矢的碎片捅成了马蜂窝。

震耳欲聋的巨响持续了许久,直到神荼手中的惊蛰逐渐暗淡,才慢慢停息。

片刻,待到一切恢复了之前的宁静,神荼拔出惊蛰,站起身说:“上来。”

安岩揉着耳朵,半晌才反应过来神荼是在对他们说话,连忙和江小猪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石墙。

这一上来,等看清眼前景色,就惊愕的张大了嘴。心忖难怪刚才神荼要引天雷前来,不然他们还真下不去。

大概是几百几千年都没人来过,锁龙井的整个井口都被交错的锁链和不知从何滚来的落石填的满满当当,一点缝隙都没留下来,根本无法通过。

神荼这一炸,才算轰出了一个口子,好让三人能够进入井底。

安岩敬佩的看着身旁一脸淡漠的人,心目中神荼的形象又再度拔高了几分。原本当他只是个厉害的人,没想到还真是个下凡的神,估计在天上的时候还是个战神,专门负责斩妖除魔,大杀四方的那种。

神荼哪知道安岩跌宕起伏的心理活动,就算知道估计也是嗤笑一声。等两人都上来了,他收起惊蛰,率先跳下了方才炸出来的洞口。

安岩眼睁睁瞧着神荼仿佛飞鸟击水般,几个起跃,人已经消失在了黑黝黝的井里,不禁喃喃自语:“不多求了,我要能有这十分之一的功夫,就心满意足了。”

“咕哝什么呢,走了!”江小猪催促了一句,顺手抱着一条从井底伸上来的半人粗铁链,沿着链子缓慢的向下移动。

安岩看着江小猪惨不忍睹的姿势动作,叹了口气,纠结片刻,只得垂头丧气的用同样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往下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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